【小凡高】神的随波逐流
⚠小凡高无差，纯情高中生黄和十八线神明羊一句话卓玮，不打tag，注意避雷
4k+，ooc预警，逻辑混乱，请勿上升
黄子弘凡在十七岁收到了一封信。
最开始这封信是送到了他家里，后来被他家人带去学校，经老师和室友的手才交给他的，他自己收到就忘了，来来回回过去了好几个月，他才想起来这码事。信上写的日期是四月二十一日，他读的时候已经入七月了。信上没有署名，内容不多，只有两行。字其实不是很好看，硬要夸的话，只能说挺可爱的。黄子弘凡一眼就看完了第一遍，再一眨眼，手里拿着的却是一张白纸。
黄子弘凡吓了一跳，差点把信纸撕烂。
其实不是什么吓人的内容，主要是字迹突然消失，让他觉得有点吓人。还没有放暑假，寝室楼的破空调坏了，男生睡觉都开着窗户，还得裹着被子防蚊虫。已经熄灯了，黄子弘凡是趁着月光看的。他也就手抖了抖，倒抽了一口凉气，就惹得他上铺一通嚷嚷:“黄子弘凡你会不会把嘴闭上？”
黄子弘凡连心里说话都敷敷衍衍的，好好好闭上就闭上。他一边想一边从枕头底下抽出来一个本子，随手从箱子里拽了一根笔芯，神使鬼差地写下刚才读到的那两句话: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请继续发光发热吧，我会一直守护你。”
黄子弘凡是自己一个人在省会读高中的，家里给他安排了套房子，但平时没人住，放假了也依然冷冷清清。放暑假第一天，他打算在家里睡到不想睡。越想越激动，边洗澡边唱歌，音都飘到天边外了。洗完澡出门裹上浴巾吹头发，一切操作行云流水，这假期的味道竟该死的甜美。
突然他拿着吹风机的手忘了下一秒该干啥了。
他记得自己没把浴巾放在浴室门口，也没把吹风机找出来还顺便把电插上啊。
黄子弘凡想象力丰富，疑神疑鬼一个顶十个。他脑子一当机，心想，完了闹鬼了。他头吹了一半，吹风机往地上一扔，连滚带爬跑回自己屋里，颤颤巍巍地给楼上邻居打了个电话，裹着浴巾不知所措，从还没动过的书包里抽出来一个本子，撕下来一页纸，抓起桌子上的水彩笔开始乱涂。
书包从书桌上掉下去，头朝地的。黄子弘凡去捡，结果书书本本落了一地，一时尘土飞扬。他一身冷汗，后退一步又撞倒了凳子，发出余音缠绵的轰鸣。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写什么涂什么，手机埋在一堆废纸里震动也来不及管。
木地板吱吱呀呀的声响从门外传来，黄子弘凡心惊肉跳。他心说咋回事的，放假第一天都不让他好过，他干啥亏心事了？会不会是他刚才叫下来的邻居哥哥仝卓？仝卓哪这么快，他也没给人家开门啊？
门外的“鬼”似乎很礼貌，敲了敲他的房门。
黄子弘凡咽了口唾液，在一堆废纸里翻找他的手机，抖得像筛糠。他脑海里已经浮现出接下来的画面了:举着镰刀、一身黑了吧唧的、描述不出具体形状的东西破门而入，直取他的狗头。仝卓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搞得桌子也跟着他抖。他甚至听见打雷声了，大雨倾盆，搞得他很焦虑，好像一切都为他丢命做好准备了。
但是。黄子弘凡呼吸里都夹着局促不安。他还没活够呢，他才活了十七年。他还没高考，还不知道他规划的未来蓝图能不能实现，他能不能站在他想要的舞台上实现他想了十几年的梦——难道真的不能活下去了吗？如果他在开门的一瞬间搬起凳子砸过去，会不会给自己争取逃掉的时间？他想着，弯腰握住了椅子腿。
门关了和没关其实效果是差不多的，但想象和现实相差得不止一点点。
黄子弘凡已经把凳子举起来了，浴袍散了也顾不上拉一下。他已经准备好面对凶神恶煞了，没想到现在的鬼都好看到不像人的地步。
而且还提供上门服务，手里端着水杯，正蹲在地上捡他的碎纸片呢。
人家并没有要取他狗命的意思，黄子弘凡顿时加热到九分熟。他把凳子放下来了，跳到桌子上蹲着看那位不速之客，把浴袍给拉紧了。
白白净净的少年站起来，看着纸条上歪歪扭扭一看就没好好写的字迹，弯了眸角。他抬头看两米外蹲在桌子上装空气的黄子弘凡，眼睛里竟然泛着涟漪。
少年的嗓音荡着春风，清早的溪水煮开一壶新茶，还举着半樽松花酿的酒。他说:“你好，初次见面，我叫高杨。”
黄子弘凡瞳孔地震。
这是鬼吗？闹鬼啦？
仝卓拍了十分钟门后接到黄子弘凡电话:你可以回家啦，哈哈，我飞升啦，以后见不着我啦。
黄子弘凡觉得自己生出来就和旁人不一样。他的确该信仰唯物主义，但打心底接受鬼神的存在。因为他小时候实在太闹腾，好几次都半只脚踏进鬼门关了，去年还差点被车撞，能活到现在实属不易。他也觉得可能是有鬼怪想暗中除掉他，但又有神明在暗中保护他。但仔细想想，他也觉得自己蠢。家里大变活人搁谁谁不报警啊，哪有像他这样急着回屋布阵的？要真是闹鬼哪还给他敲门准备浴袍吹风机呢，他早就在浴室里咽气了。
高杨看得热泪盈眶的纸条是他当时就想到的，一定是几个月前他随手在寝室里抄下来的信。
他的确挺念念不忘的，虽然没有实质上表现出什么，但每次考试前总是要在心里拜一拜，可大多数学生都在干这样的事啊。
信上说必有回响，他也没听见过回响啊。该挂的科一分也不多得，甚至还比估的低几分。
高杨出现的那一瞬间，无数个匪夷所思的镜头在他脑海里闪过。高杨抬头的那一瞬间，千百思绪又拧成一团麻了，他突然想到一个词:漂亮。
大概现在的鬼不仅需要业务能力还需要一张好看的皮囊吧，不然太难火了。
他还是觉得需要和高杨保持距离，毕竟他们可能存在生与死的代沟。高杨在厨房叮叮当当 黄子弘凡在深思熟虑后决定再给仝卓打一个电话。
“喂卓哥呀？哈哈哈哈是我我黄子，我感觉人间挺美好的，我不飞升啦！刚才对不住你，我跟你讲，魔幻！太魔幻了！我都不知道我现在活着死着呢！我感觉我还没睡醒，可能一睁眼就要收卷了你知道不？刺激，太刺激了，就一字儿，神奇！卓哥今天晚上来我家洽饭不？来吧，我家方便面自助餐不收钱，真的，我的妈，我该怎么说我才能表达我的感情……”
仝卓:“……”
仝卓:“自己搁那叭叭叭啥呢你能不能让我说句话？”
黄子弘凡最初只是试探着喊了高杨一声小鬼，没想到高杨抬头应了应他，还冲他笑。
黄子弘凡不怕生，甚至人来疯，现在看来，鬼来也疯。那晚仝卓吃完饭就走了，他实在无聊，开了客厅一个空调，开了瓶可乐，坐在沙发上玩手机。高杨就坐在他旁边的懒人床上，手里抱着条不知道哪来的被子，看样子好像在睡觉。
黄子弘凡不好意思发出声音，窝在沙发另一头看电影。他本来几次想搭话的，看高杨在睡觉，只好闭嘴了。其实他心里也没什么谱，毕竟他连高杨是不是人都不知道。凌晨一点，着实有点冷。黄子弘凡看得昏昏欲睡，头都快掉到地上了。突然他身上一暖，眼睛睁开了一半，是高杨往他身上盖了条毯子。
他顿时一个鲤鱼打挺，盘腿坐得规规矩矩，不顾自己满面油光，抬头注视着高杨，想说些什么，无奈脑子有点断片，一句话也蹦不出来。
是高杨先开口的。他说:“以后别喊我小鬼了，我不是鬼。”
黄子弘凡顿时五官地震。他艰难开口:“那……那你是人吗？”
这话听着不像人问的，但黄子弘凡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了，只恨自己只长了一张嘴。
高杨笑了，眼睫毛里盛着银色的灯光。“我要是说了你不一定会相信，我其实是神。我已经认识你十七年了，小阿黄。”
黄子弘凡愣了足足有三秒。用比高杨预想中短了许多的时间，完全接受了这个事实，而且似乎很开心。他由面无表情到喜上眉梢，也就是这三秒的时间，大概是几句话就把自己给说服了。
像个好不容易才吃到糖的小孩子。
小孩子张了半天嘴才吐出来几个音:“那你有超能力吗？”
高杨俯下身，给他拉了拉毯子。黄子弘凡看见神明的眼睫毛了，像光的尾巴，吐着秘密的水花。他还听见神明在他耳边低语，大概是第一滴雨落在屋顶上的回响。
小神明尾音里总有点笑意，总是一副温柔的少年模样。“我没有超能力。但我可以尽我所能保护你、帮助你。这些应该不能叫超能力，摊上你就是我的福气。”
黄子弘凡眼瞪得大大的，一句“为什么”脱口而出，说出口了又有些后悔。在他的认识里，神保佑人，是人修来的福分。得到神明的青睐本身就不容易，哪还有是对方福气一说？
高杨眸色暗下去了，又缓缓地再次点亮。
黄子弘凡心里咯噔一声，其实他问出来就差不多知道答案了。
“因为已经很少有人相信我们了。”
高杨的话并不是很多，以前和他的朋友们说话就是这样，很容易冷场。他本来以为这次交谈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了，虽然他觉得黄子弘凡问得的确有些少，而且没什么重点。他想消失在这里其实也不过是一念之间，只是既然留下了，他就不太愿意干那种突然消失的事情。既然要留下就要留宿啊，黄子弘凡怎么能留一个不知道是不是人的东西不明不白地在家过夜啊？
他熟悉黄子弘凡，救黄子弘凡的次数他自己都数不清了。从车轮前，从楼梯上，哪次没有他黄子弘凡都活不到现在。他最开始也埋怨为什么他摊上个这样的小屁孩，后来却慢慢习惯保护这个小屁孩的每一天了。
要怎么做呢？早餐里悄悄加个鸡蛋，犯胃病时悄悄丢个热水袋，感冒发烧时悄悄坐在他旁边，用那种“神力”来给黄子弘凡“治病”，其实有没有用他自己也心知肚明。
他们都快要没有信徒了，哪还有神力？他能化出人形已经不容易了，还得谢谢这个傻了吧唧的小屁孩。
也的确没几个神明像他一样这么对一个小孩上心了。
但偶尔，他也会感到很不舒服。他付出了很多，但有时候一点用也没有。黄子弘凡在学校里烧到四十二度，止不住地掉眼泪，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看着同学把他架到医院里，自己出不上一点力。而黄子弘凡明明收到了他的信，却压在箱底那么久，看都不看。
他自己也在不停地诘问自己。
神不是无所不能的吗？
神就该不计较得失、明明已经不被信奉了，却还要暗中守护不信他们的人们吗？
神也会不顺心、不平衡，神也会讨厌自己，嫌自己无能，恨自己不是人类，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守护别人。
但高杨表面上还是温温柔柔的，看不出什么波动。代玮是他最亲密的朋友，也猜不透他整天在想什么。他化成人形来找黄子弘凡是一时起兴，也是背水一战。
如果黄子弘凡接受他，他就可以继续跟在黄子弘凡身边，做他的神。如果黄子弘凡不接受他，他就离开，从此过闲闲散散的生活，等到黄子弘凡不在了，他就也该消失了。
黄子弘凡沉默的那几秒，眼泪已经在他的眼眶里打转了。
十六七岁的小屁孩哪想那么多，接不接受他都有理由，说不定现在还怀疑他到底是不是骗子呢。说来神都是高高在上无法攀附的，到现在却落得一副但随君愿的模样。
最后黄子弘凡说:“哎，怎么这么伤感呢。没事儿，别人都不信你了，我信你。你是不是还给我写过信啊？我还记得你都给你写了什么呢。你让我继续发光发热，你说你还会守护我呢。没事啊，别哭，以后咱俩相互守护，好吧？我比你想象的聪明多了，我知道你不一样，别问，问就是信你。”
这小孩，话怎么这么多。
高杨第一次在人面前掉眼泪，他在拼命压制自己的眼泪，还想尽量不让黄子弘凡看见，就埋在他被子里，蹭得被单上一片湿漉漉。
黄子弘凡想，原来神也会流眼泪啊。
黄子弘凡在电话里给仝卓说，他说一定要和鬼保持距离，尽管他长得看上去很容易亲近，脾气似乎也不错，但就是要保持距离，鲁迅说过，“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
这话鲁迅真说过，但黄子弘凡转眼就是啥都没说过。
第二天他就跟高杨一起去楼下超市买菜了，还被仝卓撞见。仝卓嘲笑黄子弘凡新一代真香天王，黄子弘凡冷笑道:“我也不知道你母胎solo至今有什么好笑我的。”
仝卓: ？
仝卓: 谁跟你讲母胎solo是这样用的？
不过他现在的确solo，一个人拎着空荡荡的篮子，不知道对活鱼下手还是对鸡肉下手。一排冷鲜柜前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在黄子弘凡远去的笑声中感受来自鱼和鸡的寒气——
寒气。
仝卓瞳孔地震。
刚才他真的是solo，整个生鲜区独自美丽。
他没听见脚步声，怎么对面突然蹦出来那么大一活人呢？
他看见穿衬衫、戴眼镜的少年站在他对面，臂弯里挎着篮子，眉眼低垂，在一排冻牛肉中挑挑捡捡。
他低头给黄子弘凡发了条消息:闹鬼了，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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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到李总《神的随波逐流》上头产物，后续在天上飞，要一米八才能够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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